本译

楼下的草坪上,两个小男孩在打羽毛球,风很大,他们一直打,一直互相发球,也不嫌烦。

一辆车从对面十楼的落地窗上开过。

我趴在二十楼的窗沿,看着。

——如果生活不加修饰的话。


之前去影院看过120帧的比利林恩中场战事,看的那会儿电影已将近下架,票是上午最早的一场,位置好。这电影如今也攒不够元气来看第二遍,只记得当时在影院被冲击地崩溃,周围是阵阵抽泣声,播放结束后,灯亮起,大屏幕滚动着字幕,场下的人一动不动,全体静默,清洁阿姨进来吓了一跳,即刻又了然,说道:“没有彩蛋”,大家稀稀拉拉的笑,就站起来走了。


120帧,整体感觉就是太逼真,好像你和他们一样都在闹得脑仁疼的现场,而不是隔着屏幕在看电影。进入到那个真实,会忽然觉得灯光、剪辑、美术一下子没有多大意义,因为真实的生活不是这样的,比利林恩在他生活中,听到的只有环境音,不会有BGM,更不会有变化的音乐基调来提示他,前方会有好或不好的事情发生,如果他在睡觉,那他就是在睡觉。


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,在回去的路上慢慢嚼,觉得李安真了不起,能把自己推到这样的境地,唉,电影到底是什么呢?那些以前看起来的要素、标准好像不再重要,或者说不再高明,灯光、机位、色彩、音乐都好似精心刻意的雕饰,一种悲伤的情绪,要用怎样的音乐、怎样的镜头去刻画,似乎理所当然,是为了表现悲伤而悲伤吗。

看起来像一场人类生活的影子,而不是生活本身,更谈不上高于生活。




后来看《一一》,婷婷说“如果电影和生活一样,那过生活就好了啊”,我不清楚,生活戏剧起来,电影都怕。


《一一》同样让我震撼,有时候会觉得它对生活的还原用二维做到了120帧所追求的效果,像是活体解剖生活的一个切面,没有刻意的BGM类技艺修饰(或者说修饰的太过高明),从这个切面一叶知秋,看到了生命的长河森林,里面有我们活生生、鲜淋淋的生活记忆、生命体验。

啊,电影确实又做到了。



那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,对构图、色彩、灯光等这些精心修饰的技艺开始登峰造极的探索呢?

往前看,最早最早人们讲神话故事,试图来解释这个世界,神话就像人混沌的初意识,本本真真,是初民生活经验与想象的原型,从早先秦汉时代的艺术品中都能看到这些特点,不粉饰雕琢,质朴大美。


神话的意识原型,文明的精心修饰,

从文明刻苦钻研的探索中,似乎看到了一种“人工性”,即人的思维。


神性(诗性)思维,看到的是生命。

人性思维,看到的是人。


电影可以从诗性思维出发,那么当然也可以从人性思维出发,人与生命的区别,大概是天使被从一块石头里雕刻出来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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